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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君臣父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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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3日下午,第10軍團第一大隊接到了瓦西裏的命令,要求他們立即到洛克裏亞報到。等他們到達洛克裏亞時,發現四萬大軍已經嚴陣以待,命令他們立即繳械。這支兩千多人的軍隊毫無抵抗之力,不得不交乖乖出所有武器。

到次日中午,已經有4個大隊被繳械。斐迪南的第10軍團只剩下了6000多人。他終於反應過來,兵變的計劃應該是暴露了,泰提修斯正在一點一點地削弱自己的力量。

“看來,只能逃了。”

斐迪南召集起全部士兵,向他們告知了當前的情況。

“兄弟們,我們拯救洛克島的事業失敗了。泰提修斯將為洛克島帶來災難,他對赫拉人的挑釁必將引起赫拉人的大舉入侵。現在,我們已經不可能扳倒泰提修斯了,我只好逃離這片土地了。有願意跟我走的,就跟我來。不願意跟我走的,你們就去向泰提修斯投降吧,看他還願不願意給你們一碗飯吃。”

斐迪南說完,士兵們先是一片沈寂,接著,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“抓住他”,士兵們一擁而上,向斐迪南撲來。

這樣的結果讓斐迪南始料未及,等他反應過來時,自己已經被士兵們五花大綁。

“混蛋!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!”斐迪南破口大罵道。

“我們也是沒辦法,司令。”一個士兵笑著說,“不抓到你獻給泰提修斯大人,我們說不定就要被趕回家當漁夫了。”

在士兵的歡呼和斐迪南的哀求聲中,這六千軍隊向洛克裏亞進發,主動向泰提修斯投降。

至此,這場未遂政變的五位主謀:米哈伊、卡羅爾、弗拉德、德拉庫裏和斐迪南,全部被投進了監獄。卡羅爾是早已招認了一切,其餘四人知道抵賴不了,也供認不諱,但個個都聲淚俱下,請求泰提修斯放他們一馬。但現在的泰提修斯並沒有勝利者的喜悅,也無暇和這些階下囚浪費時間,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:為什麽小皇帝要支持這幫人幹掉自己?

拿著五位主謀的口供,泰提修斯徑直走向皇宮。在皇宮的書房裏,宮廷牧師正在為小皇帝上課,講解羅曼尼亞正教會的主要信條。泰提修斯突然推門而入,把牧師和小皇帝都嚇了一跳。

“對不起,您的課可能得中斷一會兒了。”泰提修斯看著牧師說道,“我有些事要和陛下單獨說一說。”

“喔,這樣啊,沒關系,那我先回避了。”牧師踱著小碎步,急忙走出書房。

現在,書房裏就只剩下了一臉驚恐的小皇帝和臉色陰郁的泰提修斯。

“陛下,你看這是什麽?”泰提修斯揚起手裏那一沓口供,“臣歷經艱險,將你從尤裏安堡帶到洛克島,擁戴你成為東帝國的皇帝,就換來這個?”

君士坦丁小皇帝沈默不語,緊握著拳頭,緊咬著嘴唇。

“說話!”泰提修斯大喝一聲,把那一沓口供往地上一摔,“陛下為什麽要殺臣?”

“你根本沒把我當皇帝,你只把我當小孩兒看待。”君士坦丁鼓起勇氣,用顫抖的語氣說,“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好,其實你只是自己想當皇帝吧。”

泰提修斯一聽這話,氣得腦袋一陣脹痛,他猛地一捶小皇帝面前的書桌,大喊道:“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,那你確實不配擁有皇帝的權力!明辨善惡忠奸,是偉大君王必須具有的美德。就你現在這個樣子,也配完成尤裏安大帝那樣的偉業嗎?”

君士坦丁聽到這裏,一下子把頭頂的皇冠摘了下來,放到了書桌上,啜泣著說:“是,是的,我沒有君王的美德,你有,你拿去吧,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皇帝了。”

泰提修斯沈默了,他知道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。於是他閉上眼睛,平覆了一會兒情緒,用平常的語調說:“你是米海爾皇帝的獨子,也是弗拉維家族最後的血脈,你永遠是我的皇帝。”

君士坦丁停止了抽泣,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。

“但是,在你證明自己有統治國家的能力之前,我不會把權力交給你。因為我不僅是要對你負責,更是要對弗拉維家族負責,對東帝國負責。”泰提修斯嚴肅地說。

君士坦丁不知道如何回應,只是默默地又拿起皇冠,戴在自己的頭頂上。

“臣還有事情要做,先告退了。皇帝陛下萬歲!”

泰提修斯向君士坦丁行了個禮,便轉身走出了書房。在屋外等候已久的宮廷牧師趕緊走進來,看著小皇帝臉上的淚痕,他也猜出了幾分。

“陛下,還要上課嗎?要不今天就到這裏?”

“不。”君士坦丁用力擦拭了一下眼睛,“開始上課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總有一天,我要讓泰提修斯看到,我有能力治理國家。”

牧師看著眼前這個眉目清秀又一臉認真的少年,不由得笑了:“如果是陛下,一定能做得到的。”

4月10日,米哈伊、卡羅爾、弗拉德、德拉庫裏和斐迪南五人被斬首示眾,其黨羽共兩百餘人被撤職並入獄,第10軍團主動投降的6000人保留軍籍,並由軍事大臣瓦西裏親自兼任軍團司令,另外招募新兵以補齊缺額。內閣成員和機要職位的官員全部換成了泰提修斯和瓦西裏的親信,唯獨在安排新的內務大臣的時候,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。

“這可真是麻煩,我們帶來的人本來就不多,能讀書寫字的人都很少,這個內務大臣實在是不好安排了。”瓦西裏搖了搖頭。

“但是內務大臣,是掌管全國治安的官員,實在是至關重要。”泰提修斯眉頭緊鎖,“這種工作,你能放心交給洛克人去做嗎?”

“洛克人大體上還是忠於帝國的。”

“但是他們不忠於現在由我管理的帝國,他們只是忠於弗拉維家族。”

兩人都陷入了沈默,來回地踱著步。突然,泰提修斯靈光一閃,想起了一個人。

“誒,你以前是不是有個文書,叫伊琳娜?”

“她?”瓦西裏吃了一驚,“對呀,現在她就在內務部當文書。”

“幹脆,就任命她為內務大臣吧。”泰提修斯笑了笑,“她在我們帶來的人裏可算是最有學問的了。”

“可是,讓一個女人當大臣會不會……”瓦西裏很為難地說,“要是洛克人知道,我們寧可任命一個女人也不任命洛克人為內務大臣,他們肯定會非常不滿的。我們既然現在身在洛克島,還是應該註意團結本地的名門望族吧。”

“那有什麽關系,有米哈伊一夥人被斬首的教訓,那些洛克人就算不滿也只敢暗地裏嘰嘰喳喳幾句,時間一久他們就接受有一個女大臣的現實了。”泰提修斯拍了拍瓦西裏的肩膀,“年輕人,你還是差點閱歷,哈哈哈。”

“是,我還是太年輕了。”瓦西裏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。

“不過年輕也有好處,因為你們有大把的時間。”泰提修斯嘆息了一聲,“我今年47了,估計再活個20年就差不多要進棺材了,而那時候你還正值壯年。如果那個時候我還沒能收覆失地,重建帝國的話,這項事業就交給你來完成吧。”

瓦西裏楞住了,他看著泰提修斯已經斑白的鬢角,第一次感覺到這位帝國的英雄確實已經老了。上天沒有給他好的機遇,讓他在45歲那年才第一次擔負起整個國家的重任,轉瞬之間,他便已經快要步入自己的老年。

“大人,不會有那一天的,因為東帝國的覆興就快要來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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